Friday, June 27, 2014

离开3

其实我并没有很兴奋,但我的心却在剧烈跳跃着。他依然紧握着我双手,口中喃喃道:

“为啥就不能接受我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自己脸颊热热的,应该只是错觉吧?我知道,这句话不是对我说的,但我多希望那就是。

他完全没要松手的意思,我只好牵着他一起乘上刚截到的的士。

“柔,我去告白了呢!” 他的声音模糊不清,但我大概猜到。

“我知道。” 看着他低垂的头颅,很想要安慰他,现在却不是个好时机,他肯定听不进去。

“可是… 可是,他一下子就拒绝我了!我好伤心!呜……”

“我知道。” 我是知道的,告白被拒绝的哀伤与失落,那是谁也阻挡不了的汹涌情绪,瞬间扑向他,残酷无情地。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是趁着酒精与醉意,开始啜泣,再到后来的放肆大哭,我一脸抱歉地看向倒后镜里的司机点头致意。

付过了车费,我用了吃一餐麻辣火锅之力,将这失意之人搬进屋子里,再弄上睡床。找来两条手帕,将其中一条丢进刚盛好的冷水盆里,拧干,帮他擦脸,最后敷在额头上;另一条给自己擦擦脸上的汗水。

坐在窗边休息,躺在舒适床上的他,突然翻了个身,额头上的手帕掉在一旁,我看着,却不去捡起来。现在的我脑袋空空荡荡似的,只有嗡嗡声在作祟,这种感觉就像是某个帅哥在面前深情告白,自己则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看,只能在一旁脑袋空白,无法做出反应,呈现痴呆状态。

越过窗台,探出窗外。原来晚上空气的味道是这样的,仿佛再多几个深呼吸,下一刻就会进入甜腻的梦乡。

找不着月亮,更别说想看看星星了。四周寂静无比,才过十二点大家就关灯睡觉去了。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幸福感油然而生。原来只要这样陪在他身旁,也算是种幸福,是我太容易满足了吗?

转过身来,将黑夜和躲起来的星月抛在身后,然后大胆地露骨地窥视他,想要把他身上每一个部分、每一个细节都看清楚,再放进记忆里的某个角落,好让日后可以拿出来慢慢品味。就今晚,才有这样十年难得一遇的机会。就今晚,无视掉心中的罪恶感,向他做无声的告白。

走过去,将被单盖好,手蹭蹭依旧红润温热的脸颊,再得寸进尺地碰了嘴唇,发抖的手不舍离开,誓要将那触感收藏好。

不知何时,眼前的他逐渐模糊。

不知何时,眼眶涌出了满足的泪水。

喜欢他的笑颜、喜欢他的亲和、喜欢他的细腻、喜欢他的才华、喜欢他的严厉、喜欢他的嚣张、喜欢他的抱负、喜欢他的颓废、喜欢他的真情流露、喜欢他的一切。

狠狠喜欢他的感觉忽地在心中炸开,不能自拔。

褐黄色的灯光调暗,把门带上,拭去眼角多余的水分,放下留恋,整理好自己,埋藏好这个秘密,迈开步伐离开。


Thursday, June 26, 2014

离开2

不知过了多久,这是一个粗俗的开头,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不知过了多久,某个地方的荒野中,依然飘荡着寂寞的回声。

“爸爸?主人?你们在吗?” 我依然不放弃。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白天或黑夜,不知被丢弃在哪个角落里,被覆盖着一条厚厚的黑布,我眼前显示着电池已所剩不多。我可以进入睡眠模式,保存仅剩的电力,但是我还抱有些许的期望,继续发出声音 “爸爸?主人?你们在吗?”,一直持续着,不想放弃。

到最后,这是个已知的结局,感觉自己就快要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我还没有去过游乐园、动物园、水上乐园⋯⋯

我不要就这样消失,我不要。

倒数20秒,15秒,10秒⋯⋯ 突然想起那个人,那天凭空出现的人,给了我一个求救的讯号!我立刻调整发信器,4秒,3秒,啊!快点!要来不及了! 2秒,1秒,眼前一黑。

荒野中那寂寞的回声消失了,但被黑布覆盖着的东西依然躺在那里,冷冰冰的。




离开

一睁开眼,房间里依旧昏暗。不知道现在已经几点了,只觉得有点冷,把露在被单外的左手和右脚,往温暖的被窝里缩了缩,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沉迷在为时不多的赖床。

外面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频密,就算房门的隔音好像不错,但那些声响还是影响了我的睡眠。不知怎么了,平时的赖床品质都是非常之高,现在却再也继续不下去,我可以说是完全清醒了,气馁地躺在床上,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看。

大学生活若是有味道的话,我觉得它像是浓烈的酸辣味,长时间的味蕾享受,以及刺激着你身体每一条神经。就算火辣的感觉消失了,它却已经永久地躲藏在你大脑的一个角落了;在冷天里吃到温暖身心的,那样的酸辣料理,这样的一份感动,也会驻留在心里的某一个位置。

忽地打开房门,刚好经过门前的几位 housemate 吓了一跳,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像是在责备我 "what's wrong with you?!",然后气呼呼的走掉。迎面吹来的冷风,我深吸了大大的一口气,啊!就是这味道。这时,饥肠辘辘的我,用昨晚宵夜消化了的脂肪在对抗着顽强的冷风袭击。突然想起可以用内功来御寒,于是我立马动作起来。再来一口深呼吸,想象着自己肚子里的丹田位置,从那里抽了一团温热的真气向四肢推去,使这股真气在体内四肢百骸间流窜起来。我就这样站在门口好一段时间,直到我的 roommate 对我说了一句:“你像疯婆子傻傻地站在门口是要干嘛啊?”,打乱了我内功真气的运行。我前功尽弃地瞪了她一眼,只好叹气,算了,反正没有什么显著的效果,我的身子还是冷得发抖,牙齿打颤咯咯作响,难道我运气的方法错了?

正在为自己弄着份简单的早餐,用小汤匙把最后一坨牛油块从盒子里挖出来,那盒子的生命就结束在垃圾桶里了。在差点烤焦的白面包上涂着涂着,边看着 roommate 匆忙地从换衣、整理课本资料、准备好作业材料、在脸上扑上各种滋润的保湿的粉底什么的、最后在我手中夺过刚刚涂好牛油再洒上点白糖的我的早餐面包,献媚地看了我一眼,灿烂地笑着说谢啦,晚上再跟你践行啊宝贝,在还未穿好高跟鞋之前就夺门而出。看来,roommate 你真的很赶时间啊,迟到了是吧。我想着的同时,从袋子里再拿出一片薄薄地垫底的白面包,放进烤箱里,然后等待着。在一旁的咖啡牛奶,正等着我的青睐,而它的热度,在我呆看着面包慢慢被烤脆的过程中,慢慢地消散了。




Sunday, June 22, 2014

低等冻物2

头颅很痛  所以服吃那毒药  思绪紊乱不明  像被谁夺走过
拥抱很暖  所以贪恋那臂弯  欲望缠身不宁  像被谁侵犯过
何以未能夺得  会习惯着迷那触感  未曾留下体温  你是谁

孤独涌涌  所以渴求那鸩酒  发丝飘散不顺  像自然死别过
忧心冷冷  所以期望那热吻  霓裳洁白不留  像自然逝去过
允诺亦可变心  请不要怨我太低等  冷漠掠影刹间  私慕难断缺

唾津探索嘴唇  比犀利眼神更凶狠  问谁又能抵挡  互相吸引

让无瑕  给视角穿透戏弄  实在极美艳  难道你在教训我  不需要八面玲珑
疼爱间  想起的惩罚游戏  实在是回味  让你走是要为沉沦赎罪

爱上很好  不过别忘记规则  放肆逾越不羁  未被怜悯过
堕落之心  沉在深渊  莫非我放过你你忘我  就根除罪过

两个人相互的并吞  诱惑不过是这样  给温柔找个坟场  在哪里都是一样
不要活得那么痛苦  快感不过是这样  欲望的影子 你我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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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自《低等动物》by 陈奕迅



Wednesday, June 18, 2014

陆戈翟 第四章

我在一家私人医院上班,正确来说,是一家私人精神病院。然而,‘私人’ 这两个字,让这家医院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从员工宿舍走到医院主楼,需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以正常的步行速度来计算,大概15分钟就可以从员工宿舍前厅走到主楼的前厅那里。今天依旧无法知晓今天的天气如何,我无法看到外面的世界,每个走廊、每个角落、每幅墙壁、每处交接点都没有一丝隙缝,我在这里看不到任何一扇窗、没有一道对外敞开的门。我已习以为常。

医院主楼前厅的柜台旁有一道门,门上挂着 ‘闲人免进’ 的牌子,我一手推开,这小房里边只是个小小空间,足够摆下一个橱窗柜子,和旁边的一架打卡机。我拉开第二层玻璃橱窗,在第二排架子上抽出第二张卡子,放进打卡机里,等待 ‘喀嚓’ 的一声,再把卡子放回原位。每天每天,机械式地完成这一个动作,退出房间关上门,正式开始我一天的工作。

从主管的手中接过一个文件夹,那是一份报告,今天有一位新的患者住进来,由我负责。我大约翻看手上这份报告,大致了解这位病患的病情后,朝主管点头致意,准备转身离开到病房去视察这位新患者。主管也点头回应,但就在那一瞬间,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眼神,就像是一条眼镜蛇看着它的田鼠那样,禽兽的饥渴!色魔的淫欲!

可以看得出主管正极力隐藏,但我又怎么可能错过如此熟悉的、人性赤裸裸的欲望?转身向病房走去,此刻我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微笑,我还隐约感觉到我的背上,正被炽热的眼神照射。主管仿佛带上了透视眼镜,看穿覆盖着我身体的衣服,我光滑的背部,和微翘饱满的臀部都暴露在他眼前。

报告上写着患者被送进来时,还处于昏迷状态,麻醉昏迷,那是22小时之前的事了。今天的第一件例行工作就是视察新患者的最新状况。

左手拿着文件夹报告,右上角有个大大的数字编码,PSNB#0220,走到相对应的病房前,用右手抽出放在左胸小口袋的磁卡,靠近门旁的感应器,听到了 ‘嘀’ 的一声,面前特制的反光玻璃房门 ‘哧咻’ 一声打开来了。

一股浓烈的臭酸味,慢慢地侵袭我鼻孔内的嗅觉细胞。我想到了员工宿舍的厨房里,有几包还没丢掉的垃圾袋,在那个角落里发出同样的味道,已经持续2个月了。

洁白柔软的棉被高高地鼓起,底下的患者稍稍动了一下,似乎是被玻璃房门的声音给吵醒了。随着棉被下的动作越来越大,我渐渐看到了漆黑的头发,和沾了不少褐色污迹的洁白枕头,估计这枕头套需要不少剂量的漂白剂了。

患者胆怯地探出头来,望向他前方的抽风孔,微微的光线照在洁白的棉被上,他稍微眯了一下眼,正在适应房间里的亮度。

撕开小包装袋,将里面的小东西放进嘴里,我的鼻子不再难受,呼吸也变得自然些。缓慢地挪开脚步,向患者走去。我故意把脚步踩重,发出声响。他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不过却是在我触碰他太阳穴的那一刻。脱下塑胶手套,丢进半透明的垃圾桶里,拿起笔记录: 脉搏正常、体温正常、反应稍慢、身体发出臭酸味需要清洗、可以开始进食⋯⋯

“这里是哪里?” 患者突然抓住我拿着报告的那只手,疑惑地看着我,声音有些颤抖和走音。

“先生,这里是您可以得到最好待遇的修养场所。” 一贯公式化的回答,我不愠不冷地说着,边挣脱他的手的钳制。

“我⋯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手垂了下来,无力地、来回重复地在洁白的被单上留下深褐色的污迹。

“先生,您需要修养一段时间,所以来到了我们这家医院。” 靠在床边的桌上,我伸手抽出杀菌湿纸巾,将遭殃的手腕用力地擦了几下,再把湿纸巾丢进同一个垃圾桶里,准备离开。

“我⋯ 我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了。” 患者迷茫地看着我,有气无力的。

“先生,您的食物和洗澡用具,将会在5分钟后送到,请尽情享受,不打扰您休息了。” 语毕立刻鞠躬退出房间,玻璃房门受到感应 ‘哧咻’ 一声关上。 正要转身离开,我看到了患者突然朝玻璃房门迎面飞奔而来,速度快得惊人。这时我正考虑要不要把报告里的 ‘反应稍慢’ 改掉。

下一刻我以为玻璃房门会有剧烈的震动,可是我低估了这个特制玻璃房门的强大功能。看着患者拼命地敲打、捶打、再来几个飞毛腿踢打、再使用各种拈到手来的家具譬如说椅子、桌子、书橱、垃圾桶等等的再敲打和捶打,玻璃房门纹丝不动。刚刚还整洁无比的房间顿时成了修罗场。

我轻叹一口气,只可惜患者看不到我现在的表情,不然他将会更卖力地朝我脸上砸东西。这种情况很常见,也证明了这名患者很聪明。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就是迈开步子到资料部去更新患者状态,并且在心里为打扫清洁的阿姨默默祈祷。

***续***


Wednesday, June 11, 2014

陆戈翟 第三章

日复一日地替别人工作,每天重复同样的动作,如此枯燥乏味的生活,我竟觉得乐在其中。

今天,又是在忙碌的工作中结束了一天。累倒在床上的我,不再有任何的动作,就像一条死鱼,静静地躺在那里,又臭又脏,但我却毫不在意。

很快地,意识模糊,眼皮沉得像是被几百公斤的铁块压着,呼吸虽已慢慢平稳,但却不顺畅。常常觉得自己的鼻子里应该是住上了几条蛔虫什么的,不是今天阻塞就是明天狂流鼻涕,没有一日安宁。慢慢地,在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就要离开肉身,向外畅游的前一刻,我便先失去意识,至于我的灵魂有没有离开我的肉身,就不得而知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感觉回来了。

我的身体不停地上下上下被顶撞、贯穿。感觉嘴角边痒痒的,右手无力地挪到嘴边轻轻碰了下,侧头一看,啊!原来是血,难怪有腥味。回过头来看着身前的,被欲望支配的丑陋男人,突然一阵恶心,感觉嘴角又有一丝腥血流出来。房间并不明亮,我却可以清楚看见丑陋男人拥有一头油亮的秃头、满脸的臭汗,和鼻头上布满的颗颗黑头。

无奈,我的下半身却以淫荡的姿势,配合着丑陋男人的进出,享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冲撞和抽插,深深地沉浸在无尽的欲望中,情不自禁地发出舒服的呻吟,仿佛像是犯了毒瘾似的,不能自拔地抛开一切伦理,一直向着最暗的深谷跌下去。

承受着上半身和下半身,两个极端的感官冲击,我开始受不了,但却又像是开始享受着如此变态的日常。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余的时间就是跟不同程度的丑陋男人上床,疯狂做爱,这是我被救起后,所要付出的代价。

我只是个实验品。

耳朵里似乎听见了小妹妹的呼唤声,是袅袅还是郁郁呢?她是在唤我醒过来,还是想要对我说些什么呢?刚刚那丑陋的男人走后不久,我就陷入了轻微的昏迷,迷糊朦胧间感觉到有人在帮我拭擦我的身体。我不想就这样睡去,我还想保持些许的清醒,那样我才能再次感受到因为清理那肮脏的部位所带来的疼痛,我需要痛的感觉,我才能确定我还活着,我需要那些痛苦来赎罪。

清洗过后,我还是觉得我的身体黏黏腻腻的,像是汗流浃背过后的感觉,这导致我无法进入深度的睡眠,就算不懂是袅袅还是郁郁喂我吃了掺了睡眠药的晚餐,我还是在游走睡眠、昏迷和清醒间。

实验进行了两个星期后,也就是他们让我连续纵欲了半个月后,我觉得我的下体开始撕裂、损伤,因为疼痛的级数增加了。我记得我最后一次睁开眼睛看见不懂是袅袅还是郁郁的时候,就像在浓雾里只看到影影幢幢,但清楚听到她熟悉的声音唤着我的名字,参杂着悲哀的哭腔。

终于,我支撑不住了,陷入深度昏迷。这,也是他们实验所预料到的。到底,他们在进行着什么实验?在研究些什么呢?

刺眼的阳光从抽风孔照射进来,先是温暖了我的屁股,再到我的胸部,然后我的眼睛,最后我被晒醒了。撑起欲裂的头,拨开遮住了双眼的浏海,用舌头舔了舔快干裂的嘴唇,忽地猛烈咳嗽,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似的。嘴角边不自禁流下了恶臭的银丝,用手背擦了擦,赶紧下床走进厕所洗涮。

望着镜子的自己,用双手不停敲打两边的太阳穴,头好痛!痛得快要爆炸了!

“该死!” 不经意骂出一句话,我呼吸变得急促。刚睡醒的那一刻,头脑一片空白。正当脑袋开始运作时,才想起那梦的情境,我并没有忘记,那个如地狱般的经历。

***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