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December 30, 2014

你用离去来结束,我用什么来疗伤。

我从没想过这是真的!这,  不可能是真的......

我记得,曾经到过这地方。
空气中的湿度,厚重的浓度,炙热的温度。
像冬天的舞,总是越跳越酷毒。
我看得见,那只适合在远处的观赏。

我记得,身上每处的痛伤。
你埋藏的香味,无声的后退,思念的心碎。
像秋风的泪,总是越流越脆弱。
我看得见,那已不再是永恒的无悔。

地上没有爱,你让我用时间来灌浇,恨的枯燥。
像夕阳的落叶,随风飘起,怦然落地,断绝了过去。
你没有爱,我不会爱,迂回的沉默,松开了把握。
你什么都不说,我什么也不做,就这样错过。

你用离去来结束,我用什么来疗伤。
学不来一个人,承受着寂孤。
只是,我死了,但心还无意义地跳动着。




Tuesday, September 2, 2014

归途

暴躁的风尘持续不断,烦人的小砂砾想尽办法要混进我的鼻孔之中,无奈我早已将一条厚厚的棉布围巾,严密地包裹住我颈项以上的部位。

震耳欲聋的呼呼风声不绝于耳,就算带上了类似潜水眼镜的防沙护镜,我依然看不清前方的状况,周围就像蝗虫过境般,又或者是老天爷跟我们开了个玩笑,将一桶装有流不完沙子的大盆,畅快地向大地倾倒。

朦胧中,我隐约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副身子修长挺拔的身子,直挺挺地站立在那儿,一动不动。我忽地停下脚步,小心翼翼观察着,担心是个陷阱,不敢轻举妄动。这时,口中难受的干渴,正催促我继续赶路,当然我也不想渴死饿死在这鬼地方。

缓慢地向前走去,越来越靠近那副立挺的身影,心中总是觉得毛毛的。如果他是死人那还好办,至少是零攻击力;如果他是个活人,那他就肯定是个武功高强,内功身后的高人!能够在如此恶劣的天气,还稳如泰山的站立在这鬼地方,不是高人就是神了!

我与那副人影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放慢速度耐心地向前走去。终于,我越过了那副人影,松了一口气。我不敢冒险也没有兴趣去查探那人影的状况,为了应该这样的天气已经用去了不少体力,我还有很大一段路要走,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招来危险,就算打赢了这个未知的生物,也将会没有体力走出这里!

在我正要远离这个不知生物还是死物的当儿,我竟然还可以在极度吵杂的环境下,听见了比震耳欲聋的风声还要大很多的 ‘扑扇扑扇’ 声响!我赶紧向前小跑起来,大概十来步,我才停下来,转身看去,想知道那个发出巨大且奇怪的 ’扑扇扑扇‘ 声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团黑糊糊的庞然大物从天而降,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军用的大型直升机来解救我了,但后来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我说不出名字和品种的超级大鸟儿,正威武地从天而降。

好啊,这几天尽是让我遇到了上半辈子都无法比拟的怪事。眼看那巨大鸟儿越来越靠近那副人影,分明就是向那人影飞过去。大鸟靠近的速度顿了一下,稳当地停在了人影的面前,壮观的翅膀仍然上下挥动,发出刺耳的扑扇声。

大鸟儿的鸟头慢慢靠近那人影的人头,难道这副人影即将成为大鸟儿的食物?!那我岂不是也性命难保?!等下,那鸟儿好像不是要把人影吃掉,而是用鸟喙去住那人影颈项上的一串东西。当下想到的是佛珠,因为眼睛看到的那一大串项链就像是佛珠,很大颗一粒一粒的串在一起。

那么庞大的鸟儿,啄走佛珠的动作竟然如此轻柔和小心翼翼,仿佛喙子中的东西脆弱不已,必须小心呵护般。看着大串佛珠一离开那人影,令人惊呆的一幕发生了,就在我眼皮地下出现了!我自认从电影中看过许多灰飞烟灭的方式和画面,但却都不及眼前这个来得贴切。正当大鸟儿啄住佛珠一离开,那人影就开始分解自身的原子和分子那般!从脚开始分解成和周围的沙子一样,然后随风飘扬远去!慢慢地,脚不见了、臀部不见了、肚子腹部也变成沙子随风飞走了、轮到胸部、双手、颈项、再到头部,最后整个人影消失了!

我站在那里许久,前方没有任何东西,有的只是变化无穷的山丘。一分钟前还在的人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刚刚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我差点不相信前面那个地方曾经有个人影存在过。

我转身,继续我的归途。我冷静而沉着地走着,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我心里清楚得很。这时,我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件事,很久以前,有一位萍水相逢的老人家对我说过玉珠这个东西。传说中,有一个神秘消失了的族群,生活在天气恶劣的沙漠中,过着神秘的沙漠游牧生活。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如何在恶劣的天气和糟糕的环境中存活的。而且他们有一个非常奇怪的习俗,而这个习俗和玉珠有关。

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这位老人家也不知道这个族群是如何消失、为何消失,也不知道只属于这个族群的玉珠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族人死后必须立葬。




Friday, August 22, 2014

游泳

从上个星期开始,我就有想写这篇游泳的念头了,可是却一直想不到如何开头。苦思了许久,如果想不到就算了,先开始写吧,可能写着写着,或许会有意外的灵感也说不定。老套地说一句,往往事与愿违啊~ 你懂的,我肚子里的墨水不多,别说啥灵感了,连一句完整句子都需要好些时间才拼凑出来。

好,啰嗦了一堆,现在开始进入今天正题吧 — 游泳。说到游泳,我低调地觉得自豪,真的蛮低调的,因为身边的朋友,知道我会游泳的,为数不多。反而,是在同一个泳池里照过面的陌生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女生,常来游泳,还游得不错。陌生人和我,互不认识,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他或她也不知道我是谁,这样,反而是好事。

游泳,是个很私人的运动,怎么说?游泳,它不像跑步、骑脚踏车、爬山、做gym、打球等等这些运动,你游泳时,只能埋头苦游,也不一定是苦游啦,你也可以很畅快地游。也就是说,你只能自己游,游泳的时候,你无法和别人交谈,在水里重复着每一个动作,缓缓移动。如果你是和一大班朋友去游泳,那可能不能称之为游泳,因为你有很大的可能无法专心游泳,而是在泳池的这一端,游过去对面的那一端,然后停下来喘气,再跟朋友聊个天说个八卦什么的。过了许久,才发觉很长一段时间没游了,头发快风干了,这才打住各种话题,说先游一会儿,等下再聊,然后各自行动去了,再然后就是各种水上活动。我大概总结了一下,那只能称之为:热身1分钟、泡水+聊天15分钟、正式运动-游泳5分钟、休息+聊天10分钟、玩水/比赛15分钟、出水去冲凉+桑拿15分钟。隔天,你或许可以跟班上同学炫耀说,昨天我和朋友去游了1个小时的泳,厉害吧!

我说,这不算是游泳运动吧,那只能说是玩水或是水上游戏之类的。所谓运动,应该是让身体和肌肉持续运动一段长时间,直至肌肉有酸痛感,或是喘得不像话,然后休息没几下子,气都还没完全透过来,又要再继续运动,总的来说就是一直游一直游一直游、不停游不停游不停游、游到累、游到无力、游到肚子饿⋯⋯ 时间一久,肯定见效,你会觉得身子轻了瘦了,然后你就会高兴个半天,尤其是女生。不过仔细想想,会游泳的女生应该不多吧,可能是因为游泳时晒到太阳,比平常在路上晒到太阳,会使皮肤更加黑。

小时候学游泳的记忆还在,只是片片段段的,不记得全部,只记得重要的。我第一个游泳教练 (通常运动类的老师都称他们为教练而不是老师,我是这样去了解的,就是教会你如何去练习这个运动) 是一个蛮年轻的难教练,至于帅不帅,那个时候我还小,对我来说教练他应该是个满帅的大哥哥,只是身材有点小只,现在回想起那位教练哥哥的脸孔,我只能无力地叹息,已不记得他的脸孔了。每次妈妈带我去学游泳,在下水之前必定会做的一件事就是在出席卡上打一个洞。

被一个帅哥哥教游泳,大部分时间都觉得害羞,不好意思,但却得硬着头皮下水去学。因为我身穿贴身紧绷的泳衣,身体超过三分之一的皮肤曝露在泳衣外,一些基本的肢体接触肯定不能避免,刚开始的确很不习惯,但后来渐渐好多了,跟教练混熟了,也喜欢在泳池里玩水,尤其是教练会带一些恐龙玩具模型来,丢进泳池里,它们就会沉下水底,然后教练让我们潜进去将它们一一捡起来,就这样我学会了潜水,哈哈哈⋯⋯

后来这位教练哥哥消失了,他不再来这个泳池教游泳,我依稀记得妈妈说他是带着一个女生跑路了。应该是私奔吧,跑路的说法是一个人欠下巨债无法偿还才要跑路的,如果教练哥哥是带着一个女生跑路的话应该叫作私奔,不过如果他也是欠下巨债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可是,教练哥哥教游泳应该很好赚的吧?照理来说应该不是跑路啦,或许我潜意识里想要的是,教我学会游泳的教练哥哥不是个坏人。

那个时候,我的游泳学到一半,好像还不是很行,然后我记得我有第二位游泳教练。是一位蛮和蔼可亲的uncle教练,给我感觉他很厉害!因为我记得最后他用了几堂课教导我学蝶式,还亲自示范了好多次给我看,有几次他还放慢速度游给我看。到最后我虽然知道蝶式是怎样个游法,但却还是没有练成,枉费uncle教练还让我去到附属的gym room里锻炼臂力,因为蝶式需要一定的臂力才能掌握那个姿势,让整个身体游出水面。记得那次uncle教练放慢速度游给我看的那堂课,是最后一堂课了,真的很可惜,到最后我没学成。

我没有厉害到被看中去加入特别练习队,或是去参加比赛,可是每天到了傍晚的某一时间,泳池的一跳泳道就会被隔离起来,让参加比赛的选手进行特训。虽然我看着特羡慕,却没有想到去报个名参加比赛,或是去问问看要有什么资格才能参赛。我只是游开,离那条泳道远远的,深怕人家看得出我和选手差太多了 (本来就差得很多) 。

过后,去泳池的次数渐渐少了,在这段期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所以记忆也好像中断了似的,一直到中学时期,面对繁重的功课、考试的压力和社团忙碌,游泳成为了我最好舒解压力和喘气的一项有氧运动。

我一直都忘不了,在水中游泳,一直游一直游,什么都不用想的那个感觉,超~好的!来来回回游了几圈后,累了就浮在水面上休息,那一瞬间,更是忘我!浮在水上,感觉像没有重力那样,漂呀漂呀,舒服极了!很像在宇宙中漂流那样 (话说我是没有去过宇宙漂流啦,这只是我拿来形容一下而已) 。后来,每次遇到烦心的时候,或是被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我最喜欢来到这个泳池畅游一番,既可以强身健体,又可以舒解忧愁烦恼,何乐而不为?

中学时期结束,我上学院学习了,在槟城。为了方便我就在槟城租房子住了下来,那是一栋公寓,有30多楼,没记错的话。停车场上面1楼就是个活动楼层,有泳池,比我家乡的那个还要小。太好了,没想到来到槟城还可以游泳,觉得自己特幸运可以找到附有泳池的住处。不过,住在这里的这一段学院时期,我并没有很常去游泳,主要原因就是课业忙,再来就是很多马来人没有穿泳衣,而是随便穿便衣就下去玩水了。不然就是要到晚上才有时间去游泳,通常晚上泳池里的水,还满冷的。快要毕业的那段时间,我很喜欢那时晚上下水游泳的时光,刚开始是约了室友们去,为了壮胆为了让泳池的水温暖一点,后来我也敢自己一个人在月亮高高挂的时候下去游泳。还记得,在某一天又是我自己一个人下去泳池游泳,游累了就浮在水面上,这已经成了我的习惯。然后我就浮在水面上享受片刻宁静,脑中幻想了许多事情,就这样我写了一篇还没完成的小说,而且是跟泳池有关的科幻小说,哈哈哈⋯⋯

再后来,我去了大学,宿舍里也有泳池,不过这个泳池比起之前那两个,小得很多很多。它非常小,游没有一下子就到了尽头,然后必须折返,实在不能畅快地游啊~ 那个泳池的记忆最深的一次是和室友、邻居们来了一场非常刺激的游泳接力赛,我还记得我是最后一棒,对手就是我室友。比赛过程刺激,比赛结果应该是打平吧,不过我隐约觉得我队应该稍微落后一点。反正就是玩爽的比赛啦,过程紧张刺激就够本了,我们并没有太在意结果,友谊第一嘛! (在大学求学时,实在有太多美好的回忆了,那些都是题外话,有时间和机会的话,希望可以写出一篇回忆录,哈哈⋯⋯)

写到这里,差不多要结束了。在城市工作后,实在是忙得连基本的运动都没能进行,更何况是游泳?在吉隆坡的那段时间,没有像在槟城那样幸运。城市里的泳池似乎和我没有什么缘分,其中一个原因可能是我租的房子并不是公寓而是排屋,所以很难接触到泳池这个东西。后来得知bukit jalil体育馆周围好像有个泳池,不过直到我回来家乡,我都没有机会去那里。原本早就有念头要去一趟了,但是总觉得人生地不熟,想找个伴却一直对不到时间,不是自己这段时间忙就是同事朋友那段时间忙,总之就是去不成,成了我遗憾之一。

回到家乡,我爸不再是以前的游泳俱乐部会员,所以我去不了那里。但是我妈搬进了附有泳池的公寓!难道这意味着我和游泳结下了不解之缘?!公寓1楼的泳池不大也不小,跟槟城的那个泳池有得比,我觉得这个可能小一点点。现在的日子,我至少维持1个星期游泳一次以上,其实很难坚持一下,因为自从回来后我变得很懒很懒。虽然它有时还蛮肮脏的,不过还是我可以忍受的范围啦~ 至少它在星期一、三、五有进行清洗,不过我觉得会不会太频繁了些?这样也好啦,1个星期洗3次总好过2次吧。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游泳,当我再次躺在水面上的时候,那种难忘且怀念的感觉又回来了!看着熟悉的天空和云朵,躺在使身体无重力的水面上放轻松,啊~ 真是人生一大美事啊~


Thursday, August 7, 2014

雨天和他

雨,持续下了大半月,说的是倾盆大雨。如今,水滴不再从上往下落,银灰色的云朵随意地飘在天上,像是示威也像是在炫耀着什么。一大早,街上、巷子、路旁、人行道、公园草地,弥漫着令人不舒服的腐臭味,每每经过的人们都觉得自己曝露在外的皮肤上都沾满了潮湿的灰尘。

那些天,我和几个室友必须得躲在家里,因为外面就像是发生了洪水般,轰轰隆隆响个不停,怪吓人。就这么一呆,我们完成了三幅千块大拼图和十部电影的鉴赏。当大雨一停,大家也识趣地散水,一切又要回到古板的日常:工作的工作、上课的上课、游荡的游荡⋯⋯

我突然想起,你喜欢在雨过天晴时弹钢琴。

“你破坏了这么一个难得的雨后宁静。” 我敲敲向外敞开的旧式木框玻璃窗,俏皮地说道。

“你不觉得这首歌很适合在雨后弹奏吗?” 他手上一顿,另一首个的旋律忽地响起,Fur Elise 《给爱丽丝》 的音符悠悠飘出这间音乐室。

“哪里合适了?” 我默默在心底嘀咕着,却情不自禁闭上眼享受此刻的美好。后来这首歌成为了我最喜欢的歌之一。

慢慢地,我将你搬出来细细回忆着,这才发现,我和你的相处并不多,而且记忆中的你,无论是脸庞、轮廓、身影、声音、还是说话的方式,已开始渐渐模糊。或许哪天起,我不再将你搬出来时,你已经消失在我的记忆中。到时候,剩下的,可能只有脸书上陌生的照片,和与我无关的消息。

想到这里,我不禁低头莞尔一笑,悲伤逐渐在眼眸里化开,伴着一种叫作钻石的泪水,落下。

幸好,我现在还记得那次,你那犀利的眼眸。那是每年一次的训练营,发生了一些事,难得一见八卦的你突然向我询问事情的发展,你用快要扑到我身上的趋势来到我跟前,渴望地望着我,像是要将我拥入怀中,但等待我的却只是要我说出那些八卦的进展。以上的描述虽然多少有些夸张的程度,至少回忆这东西是非常私人的,是属于我独有的珍贵财产,至于我要如何YY是我家猫咪的事了。

真的,就那一瞬间,就算没有在你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但就是那种悸动,对,就是心脏忽地特别大力跳动了几下的,青春悸动。

我,对你⋯⋯

你看着我的那一刹那,那个身影、那个眼神、那个跟我说着话的你,老套地说一句,已经炽热地烙印在我脑海里的某一处,显眼的某一处。

后来,我们连正式的告别都没有,你离开了,我毕业了,大家各奔前程,在定好的目标路上前进,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寻找各自的目的地,拥有各自的人生。我摇着头,闭上眼,我和他,完全没有任何的交集。

时而,看到你的消息,你的照片,总觉得,陌生。我常想像,照片里,站在你旁边的女孩是我,那该有多好。然后,我又发现,原来我们一张合照都没有,连我们认识过的证据都没有,我怀疑,你是否出现过,在我上半生的人生里。

后来的后来,遇到雨天,有时会想起那首歌,然后就会想起弹奏那首歌的双手,再然后就想起你。刚开始的雨天,总是安抚不了急躁跳动的心。可是,日子久了,很难再清楚地想起你的脸孔,毕竟那么多年了,心,或许也淡了。

无论你是否存在过,至少,你是我记忆的一部分,少了你,我就不是我了。

谢谢你,成为我的记忆。



Tuesday, August 5, 2014

未来的一个下午

工作连续忙碌五天后,我最喜欢的星期六终于来到了。虽然还得早起,上班去,却只是半天的工作,如果提早完成手头上的工作,还可以提早踏出公司门口呢。

脚一跨步,我人已经在公司门外了。头顶上的阳光正热烈地欢迎我踏进周休的行列,周围的空气就像我的心情一样,突然骚动不已。遇见了几位同事,刚好从离这里不远的商场活动回来,现在冲着进公司赶稿。我们匆匆打过招呼后便各自朝自己的方向前进了。

我喜欢星期六下班后的时光,因为我不必在听从指示行动或工作,现在开始直到星期一,就是我自己的时间,我想要干什么就去干,我想要到哪里就去哪里,这就是所谓的自由吧。

‘叮呤’ 响了一声,在我开门的那瞬间。

第一眼望见的就是窗边的那个位置,幸好没人,是空置的。毫不犹豫,走向前去,拉开椅子,坐下。除了这个风水位,我未曾想过选择其它的位置。有时候,位置被人占去了,我宁愿离开到另一间咖啡厅去,或者是回家去,也不会坐在别的位置上。你可能会说我固执,但我觉得这是我可以表达我性情专一的其一方式。

“小姐您好,请问饮料照旧是吗?” 才刚一坐下,一位漂亮的少女立即走了过来,礼貌性地递过一份菜单,温柔地问道。

把书在四方形的小餐桌上轻轻一摆,这才抬头望向这位女服务员,向她微微点头,再附上我的招牌笑容,答谢她记得我。

漂亮女服务员收起我没碰过的菜单,说道:“好的,请稍等。”

看着她转身离开,到柜台去开始她的工作,我才将带来的书本打开,准备进入上个星期还没游历完的探险故事。


两个人撑着伞,站在细雨中。可以听见雨滴落在大片叶子上的声音,厚重的吧嗒吧嗒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们开始了意见相佐的谈话:

“我牵了他的手。” 握住一把深蓝色的雨伞,小准先开口说了一句。

“你有为自己想过吗?!” 站在黑色雨伞下的汶,看着小准激动地回话。

“那天,他把一切都交代好了,就像是要去赴死似的!我无法无视,我无法放任不管!”

“为什么?明明他已经放弃你,不!是丢弃你了,你为什么还⋯⋯ ”

“汶,是我牵了他的手,在一开始,他没有错。而那天,我还是选择牵住他的手。” 小准低下头,看着自己伸上来的手。

“是因为他进入了那个山洞?” 汶有些明白了,握雨伞的手颤抖着。

“原本应该是我去的,他是为了我。”

“不!他只是为了那些宝藏!他纯粹想要那些黄金!你是知道的,他想要发财而已!” 汶咆哮道。

“小准,我现在才明白有些东西,不是说要放弃就可以放弃的,就算他只是为了宝藏,我还是会进去找他,不管现在他在里面是生是死。” 小准下定了决心。

“那我们⋯⋯ 原来我们一开始就已经是错误的。” 汶苦笑道。

“对不起,汶,我只能跟你说对不起。这次进去不知道能不能走出来,我就在这里跟你告别吧。” 小准说完,就转身离去。简单的告别,没有一丝留恋,让汶独自一人站在雨中,悲伤得不知所措。

隔天,年轻探险家叶准将进入蒙古内地某座山峰内探索宝藏的新闻,登上了全国各大报章的头条。报章上各个专栏都对这个的探险活动评头论足一番,说是叶准会步李翼的后尘,同是探险家的李翼在两个星期前就进入了山峰下的一个山洞,至今行踪不明,生死未卜。


“小姐,您的卡布基诺,请慢用。” 女服务生稳稳地将咖啡放在一旁,微笑着走开了。

看着咖啡上的图案,是个小叮当的图案,应该很可爱,但我不太喜欢可爱的事物。下次要记得叫那位女服务员给我画上枫叶就好了。

放下手中厚厚的书本,将精致的咖啡杯拉过来面前,浅浅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瞬间充满了我的口腔,用味蕾细细品尝着。放下杯子,舔舔沾在上嘴唇的泡沫,抬头看看窗外的景致,顿时觉得人生不过如此。看了一会儿,才想起刚刚被打断的冒险故事。

正要翻开书本,突然叮呤一声,这间空荡的咖啡厅来了第二位客人。

我好奇地向门口看去,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出现在门后。

是他。

他是我萍水相逢的一个人,一位男生。还记得那时,我曾为他动过凡心,但不久过后,那些感觉却悄悄地带着云彩跑走了。所以后来我们变成了泛泛之交,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络了,听说他是被调到很远的外坡去了。

“嗨,好久不见了,你从哪儿来啊?” 突然心里冒出了一丝的厌恶感,我勉强地对他笑着打招呼。

“我再次调回来了,升职了。” 快步走到我面前,伸手将对面的椅子拉开,“不介意我坐下吧?”

“不会,请坐,就在这儿聊一会吧。” 我拿起面前的咖啡饮了一口,他招招手唤来服务生要点饮料。

“你刚刚说你升职了?” 服务生离去后,我率先开口问了。

“是啊,现在还在放长假,准备一些搬家的事宜,来,这是我的名片。” 边说着边从裤袋里掏出名片,递来一张。

我伸手接过,“终于当上总编辑了,恭喜啊!” 我想像着他坐在高高在上的总编辑位置,指挥众手下工作的样子。

“谢谢,总算熬出头了。” 他欣慰地笑笑。

“回到家乡,怎样?感觉还不错吧。” 我突然觉得感慨,那么久不见,现在竟然可以像老朋友那样面对面坐下来聊天。

“是很不错,这里变化还不是很大,熟悉的感觉最舒服了。” 靠躺在椅背上,一副舒服的坐姿,手中不停转动,把玩着巧小的手机。

聊着聊着,我们从工作上的事情聊到国家大事、时事动态再到家庭这个话题上。期间,服务生将他点的咖啡送过来,那时我们聊到了新闻自由这个话题。

“常听人家说成家立业,这词在我身上不管用。像我这种半游子类的人,必须先立业再成家。” 不知不觉,他的咖啡喝得快见底了。

“看来,是双喜临门吧?你打算结婚了?” 我说着,边想,毕竟年级也不小,是时候该成家了。

“猜对了!大概在今年年尾吧,到时候会给你一张红炸弹的。赏个脸,出席我的婚礼啊!” 他一脸喜滋滋地说道。

“我尽量,毕竟人家还不是总编辑,请假还是有点难度的。” 虽然我已经出席过许多中学同学的婚礼,但是他的婚礼还是能免则免吧。

“我不管,反正到时候你脱不了身,就向我求救吧,我会跟你的总编辑打声招呼的,别客气!” 他朝我仰仰头,一副大家心照的样子,让我觉得有点好笑,为了这事要跟我套近乎。

“好吧。” 我有所顾忌地敷衍着。

他看了看手表,“啊,那么迟了,我要赶紧回去了,还有很多东西要整理。”  一脸抱歉地看着我。

“那你赶紧回去吧。” 我意兴阑珊地说着,心里嘀咕着,“干嘛啊,要走就走啊,为毛需要我的同意?” 这时,我突然想念起那本探险故事书了。

他站起身来,用像似恳求的语气说道:“有空再出来喝杯茶吧,瑙瑙。”

接着,他拍拍黏住屁股的裤子,再将椅子推进桌子底下。

“再说。” 我立即向他挥挥手,恨不得将他赶走。

他抛下再见式的微笑后,向柜台走去,那里的服务生正等待这个客人将老早就打包好的咖啡领走。我别过头,向窗外看去,种在窗外的柳树迎着风飘扬,是有点诗情画意,但是那煞风景的艳阳依然持久,顿时毁了难得的一番好心情。

看着手中握住还剩下三分之一的冷咖啡,“好浪费啊。” 我叹息道。

我忽然觉得好疲惫,原本美好的星期六就这样被毁了,顺带也觉得明天将不宜出门。看来等下结账后到书店走一趟吧,买几本书,明天就彻底地宅在家会比较安全。

“哈罗!麻烦结账。” 等他走后不久,我向那位招待我的漂亮服务生招招手说道。

“小姐,刚刚那位先生已经结过账了。” 服务生礼貌地说道。

我怔了一下,早该想到的,正当他向柜台走去时。“哦,没事了,谢谢你。” 发现服务生还站在原地等待我的答复,我抱歉地说道。

现在不只是闲情逸致消失殆尽,我还欠了人家一杯咖啡!要怪就怪自己不小心,以后还是尽量少碰面为好,感觉遇上他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潜意识里仿佛觉得能少欠点就少欠点,留下那三分之一的冷咖啡,将故事书收进包包里,叮呤一声走出店门,掏出车钥匙,为停靠在栏杆的脚车解锁,心里想道,“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回归计划走,别再出岔子了。”

跨坐上去,将背包翻过来前面,掏出鸭舌帽带上,关好背包拉链,准备开车。

目的地:大众书局。





Wednesday, July 30, 2014

弟兄羁绊3

光滑的湖面被柔柔的夕阳橙色光线照耀得,四周仿佛让人置身于刚熟透的稻田里,微风徐徐吹来,拂过脸颊,煞是凉快舒服。

在感受到这些之前,末准是在湖边的一棵柳树下醒来。睁开眼那一瞬间,忽然记不起自己是谁、身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回在柳树下醒来、之前发生过什么事等等。一手扶着柳树干,一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着眼前这道从未见过的风景,但却是美得让人感动。细细流长的柳枝随着微风飘荡,末准直愣愣地站了好一会儿,一动不动,路过的人都以为那是一尊雕像。

唐突打破这美好黄昏时刻的,是肚子里发出的声音,末准饿了,非常的饿。扫扫身上的尘土,末准转头离开前面的美好风景,没入人群中寻吃的去了。

粉白粉白的、一看就垂涎三尺的柔嫩的馒头就摆在眼前,冒着丝丝的蒸汽,末准双眼直勾勾地瞪着眼前排列整齐的馒头,“老⋯ 老板,这⋯ 这馒头怎么卖?”

馒头老板看着末准的装扮还不错,应该是有钱的公子哥,就不知为什么特别肮脏,像个乞丐似的,猜末准买馒头的小钱应该还是有的,就回答了。末准动作很快的在身上搜索了好几遍,才发现自己竟然身无分文!馒头老板看着不对劲,赶紧破口大骂,“去你的,走开,走!走!走!不知在哪里偷来的衣服,要装着是哪家公子哥,也要装得像一点,去洗洗身上那厚厚的污垢,带上钱再过来吧!真晦气!”

末准悻悻地走开了,但双手还是不相信自己身上竟然一文钱都没有。突然,在衣服内侧里一个隐秘的口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摸索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口子可以伸进去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原来是一张小纸,摊开来看,上面写着 “来丰客栈” 四个字。

末准向附近的茶楼打听了来丰客栈,不一会儿就在热闹的市集某处找到了这间不起眼的客栈。来到客栈前,不敢踏进一步,末准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阴谋的,无端在自己的衣服里翻出一张写着来丰客栈的字条,分明就是要自己来到这里,然后将自己杀害什么的。末准在客栈外面徘徊了好一阵子了,还是没有拿定注意要不要去赴死。这时,客栈老板发现了末准,走了出来,将末准领了进去,吩咐小二将他带到一间客房。

末准似懂非懂的听着,看着眼前陌生人对他说着的一切,脑中同时闪过零碎的画面和记忆。

末准意识到自己从宫里逃出来了,从那种无穷无尽的争夺、皇族的悲哀命运中逃脱出来了!来到了外面的世界,是个自由的、美好的、宁静的、可爱的世界,太好了!

“四皇子,你自由了,不过却是用五皇子的自由换来的。” 陌生人说着,端起温热的茶杯,喝下一口。

“你是谁?” 末准沉默了一阵子,迅速在脑中理清目前所遇到的事情,有了一个大概,而且自己的记忆也差不多回来了。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陌生人悠闲地喝着茶。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末准开始怀疑这个陌生人的身份。

“我和翼文私交甚好,不想他就这样在宫中丢了性命。” 陌生人淡淡地说,仿佛只是在履行着某些任务。

“翼文⋯⋯ 他现在在宫中很危险吗?” 末准这才开始担心自己皇弟的安危。

“何止危险,你知道当今皇上驾崩代表了什么吗?自从翼文回宫后就是他负责皇上的病,一直都是他在近身服侍皇上,负责烧药喂药,只留下信得过的老御医在旁帮忙。现在,皇上驾崩了,就是说翼文医死了皇上!” 陌生人眼不眨一下地看着末准,生气地放下茶杯,默默埋怨末准还不清楚当下的局势。

“当然,翼文的医术已经得到了神医的真传,不可能会医死皇上的。目前最大的嫌疑就是二皇子和三皇子。”

“你是说皇兄害死父皇,然后驾罪于翼文?” 末准早该想到了,但现在该怎么办?

“你也不笨。” 陌生人啧了一声,嫌弃地说。

“翼文现在在哪里?” 末准躁急地问。

“当然是在宫里的大牢啦!而且就在你以前待过的那间里。” 陌生人悻悻说道。

四周安静下来了,末准反复想着陌生人告诉他的一些事情。翼文为了救出末准,让宫中大乱,先是四皇子末准逃出大牢,去向成迷,而且就在五皇子翼文回到宫中的那一天。虽然大家都不知道是翼文救出末准的,但是两位皇兄早就对翼文怀疑不浅了。翼文为了末准不知何时中了慢性毒药的病,将末准藏身在寝室之中,想尽办法阻碍皇兄的暗地里搜查,直到把病情稳定下来才让宫中安排的人手将末准带出来。

“现在该怎么把翼文救出来呢?” 末准面前的那杯茶早就冷掉了,一口也没喝过。末准只是在不停的搓着双手,不知所措。陌生人看到末准这幅摸样,心想这个末准也有点良心,知道要把翼文救出来。

“末准,我有个计划,要不要听听?” 陌生人将末准茶杯里的茶倒掉,再重新为他倒满一杯,然后也为自己的茶杯添满。而末准两眼发光地望着陌生人,心中狂跳不已。


宫里异常的寒冷,众大臣匆匆穿过各式廊间,步调一致向同一方向前进着,越靠近大殿,越是能感受到气氛的异常紧张。将军大臣们都集合在大殿里,目的只有一个,皇上驾崩,国家不能一日无君主,须赶紧选出新皇帝,以稳住军心和民心。在大殿上,很明显地,臣子们分成了两派,也就是二皇子的和三皇子的。

丞相站在大殿前面的台阶上主持大局,“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们必须选出新皇帝!” 语毕,大殿上纷纷议论,讨论的不是让哪个皇子当上皇帝,而是以如何堂皇的理由让自己支持的皇子赢得皇位。

“皇后驾到~ ”

“臣参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臣立即跪拜在地,向皇后请安。

“都平身吧。” 仪态万千,缓缓坐在大殿上面的龙椅旁。

“启禀皇后,皇上的丧期已过,臣认为我国大江山是时候选出新皇帝,以稳定军心和民心。” 站在一旁的丞相双手弓上,踏前一步说道。

“好~!既然皇上来不及留下遗旨,我们就来商议哪位皇子更适合皇帝这个位置。众卿家有何建议?”

“启禀皇后,微臣认为二皇子才智过人,对朝政各种事务一直都很关心,并且向皇上进谏不少,二皇子是不二人选啊!” 某臣开始了皇位辩论赛。

“启禀皇后,微臣认为三皇子更适合,三皇子宅心仁厚,常常微服出巡,关心平民百姓,获得不少民心,这才是治国之道啊!” 某臣迫不及待地反驳。

经过几轮对两位皇子的美言和辩论后,在大殿上已经可以看出结果了。这时,丞相踏出一步,说道:“请太后定夺。”

“嗯⋯ 登基大典就定在后天,二皇子!”

“儿臣在。” 在一旁的二皇子末圻站了出来。

“不要令母后失望,退朝!” 皇后站起来,看了一眼末圻便离开了。

“谢母后!” 末圻的不禁嘴角上扬,辛苦多时终于得到成果了。



大牢里,翼文舒服地躺在一堆干草上,想着父皇临终时所说的最后一番话。心里的焦急和担心越积越多、越深,父皇虚弱但低沉的声音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翼文啊,不能让末圻登上皇位,他⋯⋯ 他不是朕的亲生儿子!咳⋯⋯ ”

这个秘密就好像毒药一样,侵蚀着翼文的心,正统皇室的血脉可能就此断绝。他想着想着,那一句毒药似的话语一直在耳边重复又重复。身为皇子,有责任保护皇室的正统传承,而且父皇那时紧紧握着翼文的手,也就是把这个重任交给了他,他不能辜负父皇最后的交代。

“吃饭了!” 这时一名狱卒走过来,不客气地把一晚饭丢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翼文叹了一口气,想道,“虽然自己是五皇子,但是在大牢里还是一视同仁的啊。” 他凄凉地拿起放在地上的那碗饭,小口小口地吃着。

正当翼文快要吃完时,他发现碗底有支细小的铁条,捏起来看个仔细,“这是什么啊? 难道⋯⋯ ”

夜很深了,翼文从干草堆里慢慢爬起来,四周静得连蚊子飞过身边都听得到。他小心翼翼地爬到牢笼的门口处,尽量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翼文非常小心地把细小铁条伸进锁头孔里,搅弄了几下,嗒的一声,打开了!连翼文自己也吓了一跳,生疏许久的开锁技巧竟然一下子就把这个锁头打开,这个大牢里用的锁头也太那个了吧⋯⋯

缓缓打开牢门,像猫一样,一步一步走出大牢,经过的狱卒们都睡着了,不知道是被人下了迷药还是纯粹喝醉了。翼文不一会功夫就走出大牢了,他顿时觉得,这会不会太容易自己就出来了啊?还是有什么阴谋等着自己呢?翼文不想还好,他一想,就发现黑暗的前方不远处站着两个人影!

缓缓走近一看,“末准?!师兄?!” 翼文恍然大悟,那支铁条是你们送来的?

“先别在这里说那么多,不安全。” 师兄推了推翼文一把,赶紧向一个方向走去,带路到安全的地方去。

“末准,你没事吧?” 翼文立即跟上去,拉了一把落后的末准到身旁,关心地问道。

“没事了。” 末准低着头,加快脚步跟上。

这时,后面不远处突然有人提着夜灯走出来,发现了他们!

“是谁在那里!别动!!!”

翼文和末准顿了一下,师兄早就在前面大步跑了起来,眼看就要跟丢了,末准先反应过来,反手拉住翼文跟着跑上前去,心想,“真是衰,竟然在这个时候遇到巡逻的侍卫。

“别跑!来人啊!有逃犯!” 侍卫大声喊着,边追着逃犯。


月早就爬上梢头,原本宁静的夜晚被三位逃犯狠狠地打破了。在若大皇宫旁边的大牢区域,进行了为时不短的追逐战。所幸高高的围墙外面有一片荒废了许久的杂乱无章大草丛,两位尊贵的皇子加上一位皇子的师兄,还是顺利地逃脱了。身为皇子,翻阅高高围墙的轻功还是有的,不过皇子为逃避追捕而狼狈翻墙就有点那个了。

三人到了来丰客栈,由于客满,只剩一间普通客房,只好委屈两位皇子共处一室了,师兄则功成身退,连夜赶回武镇山上。

将肮脏许久的身子大大力洗干净后,翼文换上清洁舒适的寝衣,末准早就躺在床上闭眼休息。翼文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下后,走到床前坐下来。摸摸末准的脸颊,轻叹一声,将被子拉开一角,自己也躺了下去。

末准翻了个身,侧躺面对着翼文,睁开了双眼,直直看着翼文。

“怎么了?” 翼文也翻了个身,面对着末准,手掌再次覆盖着末准的脸颊,疼惜着抚摸。

末准眨眨眼睛,眼睫毛长长的上下扑扇扑扇着,眼眸清澈得可以让翼文看到自己的倒影。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末准一幅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让翼文下了一跳。

“你到底怎么了?” 翼文紧张地问。

“文呐,我⋯⋯ ” 末准拿下翼文摸着脸颊的手,忽地靠近,紧紧抱住翼文,想要翼文的怀里寻找久违的温暖和安心。

“呵呵⋯⋯ 你很久没有如此将我抱住了,我记得小时候因为身体虚弱又怕冷,你常常要借用我的怀抱。” 翼文也紧紧地抱住末准,用手拍拍末准的背部,有节奏的一下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安慰着。

“睡吧!” 翼文轻声说道。慢慢地他感受到怀里的人儿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着了。翼文想要把末准推开让他躺好,但末准还是紧紧环抱住他。没办法,翼文只好任由末准抱着,自己的手臂枕在末准的头下,担心着明天醒来会不会残废了。

翼文把被单盖好,顺便在末准的嘴唇上亲一个,当作是手臂枕头的补赏。桌上的烛灯被翼文的隔空内力一射,熄灭了。愿今夜的好眠,能应付明天的任何变数。





Sunday, July 6, 2014

弟兄羁绊 2

四皇子,末准,是当今皇上宠妃茉莉妃之子。茉莉妃在生下末准后因失血过多而死,而末准从小就体弱多病,需要细心的特别照顾。皇上可能认为是末准害死了自己的爱妃茉莉,所以末准是在没有父爱和受尽白眼的情况下成长的。

五皇子,翼文,也就是我,是皇上另一个宠妃,柳妃所生的皇子。可能是最小皇子的关系,也可能是母妃的刻意安排,我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从小到大都以玩乐为主,也可说是不学无术,也因为这样,我逃过被皇兄们盯上的命运。

在童年无知的一段时间里,我和末准经常玩在一块儿,那些天真无邪的日子真是太美好了。直到有一天,末准又旧病复发,严重到差点死掉,就在那个时候起,我立誓,要让末准脱离病痛苦海,我要学医,治好末准的病!

自从那次以后,我和末准很少见面了,他要让御医治病,而我被母妃阻止和末准一起玩,怕会被传染。我知道母妃是为了我好,但我还是在心里埋下了怨恨,我觉得末准太可怜了,他也是我的皇兄,为什么他的命运却比我和其他皇兄还要坎坷呢?

我心疼末准,我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治好。

皇宫里的内医院实在不靠谱,末准给他们治了那么久都还没有痊愈,太靠不住啦!所以我就趁着夜色和父皇为北方战争烦得焦头烂额的同时,离家出走去了!去寻找一个医功高强的世外高人!

终于,老套地说一句,皇天不负有心人,给我找到了医圣华佗的曾曾曾孙子的外孙蒋度。此人不但医术了得,还习得一身好轻功,所以我在短短的五年内将师傅身上的所有精华都吸收到自己身上来。

上一章说到我在皇宫大牢里将四皇子末准救出,带到自己以前的寝宫里治病,无微不至的。当然,另一头我也给父皇治病。二皇兄和三皇兄对我的归来并不欢迎,认为我回来是假意为皇上治病,实质是要争夺皇位!在我看来,两位皇兄有为了皇位之争而走火入魔的症状,但我不告诉他们这个秘密,我还要等着看好戏呢!

轻轻为末准盖好棉被,摸摸额头,烧退了。拧干深色手绢,再放到额头上去。每隔一刻钟需喂一口良药苦口,所以那碗药不停地在煮沸着。每个两个时辰需将煮剩的药水拭擦全身,每一寸肌肤。这些苦力当然都由我自个儿包办了,把四皇子拐走的罪名可担当不起,根本没有人知道末准其实就在我寝宫里的密室房。

连续三天不间断的贴身服务,另外又要顾及父皇那里的病,就算一直以来强身健体的我也开始有点吃不消了。

我在庭院里临时搭建了简陋棚子,试药煮药用的,打着为父皇治病的名堂,才能够为末准熬煮汤药。我都是一个人在做,期间,两位皇兄曾热心要送来几名帮手,但全都给我婉拒回绝了,用的理由是,让父皇喝的是神药,神药需要神技巧和神功力,还要我这个神医的徒弟神人才能制作出来的。如果让皇兄们安插那些内奸,我就会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了。

“嗯…… ” 末准有即将要醒过来的迹象,我搬了个凳子到沿床边,正襟危坐,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来回蹭蹭。

“末准~ 你醒啦?有没有好点啊?” 我赶紧问道。

“你… 你在干… 干嘛?” 末准微微睁开眼,模模糊糊地问着。

“你的手还是很冰,我给你取取暖。你记得小时候我也是这样帮你取暖的吗?”

“好像… 有… ” 看着末准干裂的嘴唇一开一合的, 才发觉忘了给他喝水。

我将水壶水杯都放到床边的茶几上,倒了一杯水,扶起末准让他躺在我的怀里。现在的末准还是很虚弱,身子都软绵绵的,因为我用的药是将末准体内有毒的虚寒气找出来,聚集在丹田然后排除出来;另外也将有毒的刚阳气找出来移到聚顶排出。单单这个疗程,用掉了我许多精力和神力,末准的身子当然也会耗损不少。

小心翼翼地喂末准喝水,但是末准似乎还不能有效的将水喝下去,嘴角一直有水流出来,弄湿了我的袖子。

“末准,好好喝口水吧。” 看着末准好像很辛苦的样子,我于心不忍,现在竟然连喝水都那么困难,哎~ 我可怜的末准呐~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看着笨拙的杯子,再看看渴望滋润的干燥嘴唇,心里想着,要不,换个杯子吧?

“水… 水… ” 末准需要更多的水。

“好,好,我知道你要喝水,可是你要好好地喝啊,不要都漏出来了。” 我轻声说道。

“喂… 喂… 我… ” 末准闭上了眼睛,嘴唇翘起向我弩来。

这时的我在想,末准,你有那么饥渴吗?

末准微微喘气,感觉有点诱人。现在很虚弱的他不适宜再说话、再动一下。

末准薄薄的嘴唇本来就很有吸引力了,现在的他又是喘气、又是嘟起嘴唇邀请我,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将盛满水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再迅速低头,用手抬起躺在自己怀中人儿的下巴,嘴对嘴碰触,感受到干裂嘴唇的粗糙,撬开双唇的瞬间,清水缓缓流进对方的口中,同时也滋润了干燥的双唇。

一丝水纹从两个人相吻的唇中滑了下来,我发觉到末准好像还不能吞咽这口清水。捣弄了许久还是不行,我赶紧把这口清水吸回来,离开末准的嘴唇,自己先吞下,转头将杯子盛满,再啜一小口水,这次比之前的还要小口得多。

温柔抚摸着末准的脸颊,顺着脸下颚的曲线游移到尖瘦的下巴,轻轻抬起,对准,再次吻下来。

我慢慢地将小口水渡过去,舌头也跟着伸进去搅动末准口腔内的肌肉,嘴唇自然地左右摆动吻着,时而发出令人感到害羞的唧唧声。抬起下巴的那只手也没闲着,不停抚摸末准白皙的颈项,非常轻柔地按摩着喉咙的肌肉,希望可以舒缓并且让末准吞咽下这口水。

好了,看似色情的动作结束了,因为末准终于可以将水吞下去了。

重复了几次嘴对嘴的喂水,末准应该也喝饱了,我不禁高兴得啵的一声,意犹未尽地亲了一下眼前还在喘气的嘴唇。

“末准,太好了,你把水喝下去了。现在你就小睡一会儿吧。” 安顿好后,我带着茶水托盘退出房外。过了今天,末准将会慢慢好起来的。这几天以来的担心和劳累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松了一口气,一阵晕乎晕乎的感觉袭击而来,还不行倒下!今晚还需要替末准换药拭擦全身,多两天末准才能起床站起来走动。我立刻在自己身上的某个穴位来个强力刺激,忽地全身打了个冷颤,精神回来了,但是体内好像有一股热流窜过,喉间顿时有一阵血腥味。哎呀,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捧着托盘,迈开脚步煎药去。


Friday, July 4, 2014

弟兄羁绊 1

啪! 啪啪! 啪! 啪啪!

声音不断送入我耳中,意识慢慢回笼,吃力地睁开眼,原来是侧边房的几扇破窗子经不住徐徐晨风而发出抗议,不停来回开关发出的噪音。

撑起趴着睡着的身子,啊!肩膀颈项超~酸痛!该死的骂了一句,痛苦地坐在沿床边,大力敲打自己两边抽痛的太阳穴,神智昏沉,证明了昨一夜睡眠品质极差。此时响起了公鸡无比响亮的鸣叫声,刺耳!时候不早了,须赶紧去打水!

“师傅早!” 挑担着水桶,一步一步爬上石阶梯,不一会儿满额头皆是汗,但脸上依旧露出笑容,开心地和师傅打声招呼。

“嗯,赶紧弄好了去吃些早点吧,稍后来师傅的药房,城中局势有变,咱们得多紧绷些了!” 师傅说完,挥挥流长的白色衣袖,阔步走远。

心里咯噔几下,局势有变?难道又有战争?忍耐住焦躁不安的心绪,用比以往快两倍的速度将手上工作解决了,再带上早点边塞进嘴里边朝药房的方向跑去。

“师傅!” 把沾上油迹的手朝自己衣服胡乱拭擦一遍后,等着师傅的指示。师傅脸色沉重,我心里大叫不好,难道我猜对了?

“太皇太后薨了,皇帝病危。” 师傅平静地说,却给我迎来了像是两记厚实的拳头重击,踉跄一步,心头极度慌乱之余,感觉鼻头一涌,呆看着前方的同时,眼泪悄声无息地掉下,划过脸颊,一行又一行的,最后滴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我无力地叹了一口气,眼前模糊模糊的,被泪水阻挡了视线,但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顿时不知该如何,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我彻底乱了。

“呵⋯⋯ 这一刻还是来了。” 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摇摇欲坠的木椅上,惊慌失措。

“二皇子蠢蠢欲动、三皇子虎视眈眈、四皇子⋯⋯ 还是老样子。皇位之争,就算是手足至亲,兄弟间必有伤亡。” 师傅目不转睛与我对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等着我的答案。

我知道,或许事情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甚至是出乎预料。命运这种东西,你摸不着碰不到改不了,只好顺应着它,让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尽自己的能力做好自己应该要做的事。

“师傅,我想尽快学成下山去。”

师傅脸上露出欣慰的样子,应了一声:“嗯。”

夏去秋来,干爽怡凉的天气如期而至。我一身轻便,独携一包袱,走在京城路上,朝着皇宫方向前进。

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巷子、熟悉的胡同、熟悉的房子,撬开了我记忆中的种种。曾经在这片地方生活了20年,怎么可能忘记这些天天见着的事物呢?

推开了冷宫角落一处,早已破烂不堪的房门,充满灰尘的空气扑面而来。

借着微弱的阳光,大约看清了房里的凌乱和大量的蜘蛛网。感受不到昔日的温暖,在眼前的只有人去楼空寂冷。

收起悲伤的情绪,退出来把门关上,走出周围都是杂草的院子,深呼吸一口,缓了一下心口快要窒息的感觉。

啊~ 好了,该办正事去。脚步没停下向前走,几个蜻蜓点水就越过了高高的围墙和屋檐,下个目的地就是皇宫大牢,准备和四皇子见面。

“来,我这儿有瓶酒,拿去喝吧,好减轻些疼痛。” 隔着木栅门,我把一小瓶酒透过间隔递了进去。

里边的人稍稍动了一下,身穿污灰色的不成形的衣服,满头污垢,简直就像个乞丐人,根本没人可以认出他就是四皇子。

脏兮兮颤抖着的手,像是渴望着解脱地向酒瓶慢慢伸过来,软软握住,拔开塞子,他这才抬头,脸轮廓的曲线在光线不足的牢笼里依然清晰分明,微翘的丹凤眼里犀利的眼神射了过来,我不禁一颤,看着他抬头一饮而尽。

“女儿红!好酒!” 污秽的袖子拭擦着嘴角流下来的液体,那犀利的眼神缓和下来了,但却还带着憎恨。

“刚刚路过一人家,正办着喜事呢!” 我不回避他的眼神,平静地解说。

“呵!又顺手牵羊了吧!” 他整理了身后的干草,堆起小丘,躺了下来,双手枕在头下面,悠闲地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要放弃拥有的一切吗?” 

“我回来是给父皇治病的。” 直勾勾看进他的眼眸里,希望可以看到原谅,我需要他的原谅。

“啊~ 是啊,接二连三的发生着不幸,罪魁祸首就是我生辰八字,哈!哈!哈!真是可笑!” 拿起酒瓶,对准嘴巴饮下一大口,喝下后再继续说道:

“自从大皇兄死后,人人都说是我克死了皇兄,不好好查出死因,却迷信这些有的没的,一直将我软禁。好了,现在太皇太后也死了,竟然说是我下毒害死的,连父皇病危我也有一份儿责任了,你说好笑不?!” 

我沉默不语,双手收在背后互握,眼睛从未错过他俊气的脸庞上每一个表情,从冤枉、委屈、不服、无奈到憎恨。

“堂堂四皇子已经沦落到这个皇宫大牢里,也对我用过刑罚,两个皇兄只忙着他们的皇位之争,我早已对他们够不成威胁了,看来我对于四皇子这个身份也付出了,谁也不欠谁了。无论哪天哪个皇兄登上皇位后,我也只能消失在这世上了吧。” 

我望着他逐渐朦胧的眼神,看来药效开始发作了。慢慢地,他的头向侧一边睡去了,沉沉的。

“末准,你不会就这样消失在这世上的,你还要让我治病呢!至少我不会让你消失的。” 打开枷锁,走进去,蹲下来将他抱起,阵阵异味扑鼻传来,我却像没闻到似的,快步走出牢笼,经过躺在地上的官兵,走进了深深的黑夜里。




Friday, June 27, 2014

离开3

其实我并没有很兴奋,但我的心却在剧烈跳跃着。他依然紧握着我双手,口中喃喃道:

“为啥就不能接受我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自己脸颊热热的,应该只是错觉吧?我知道,这句话不是对我说的,但我多希望那就是。

他完全没要松手的意思,我只好牵着他一起乘上刚截到的的士。

“柔,我去告白了呢!” 他的声音模糊不清,但我大概猜到。

“我知道。” 看着他低垂的头颅,很想要安慰他,现在却不是个好时机,他肯定听不进去。

“可是… 可是,他一下子就拒绝我了!我好伤心!呜……”

“我知道。” 我是知道的,告白被拒绝的哀伤与失落,那是谁也阻挡不了的汹涌情绪,瞬间扑向他,残酷无情地。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是趁着酒精与醉意,开始啜泣,再到后来的放肆大哭,我一脸抱歉地看向倒后镜里的司机点头致意。

付过了车费,我用了吃一餐麻辣火锅之力,将这失意之人搬进屋子里,再弄上睡床。找来两条手帕,将其中一条丢进刚盛好的冷水盆里,拧干,帮他擦脸,最后敷在额头上;另一条给自己擦擦脸上的汗水。

坐在窗边休息,躺在舒适床上的他,突然翻了个身,额头上的手帕掉在一旁,我看着,却不去捡起来。现在的我脑袋空空荡荡似的,只有嗡嗡声在作祟,这种感觉就像是某个帅哥在面前深情告白,自己则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看,只能在一旁脑袋空白,无法做出反应,呈现痴呆状态。

越过窗台,探出窗外。原来晚上空气的味道是这样的,仿佛再多几个深呼吸,下一刻就会进入甜腻的梦乡。

找不着月亮,更别说想看看星星了。四周寂静无比,才过十二点大家就关灯睡觉去了。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幸福感油然而生。原来只要这样陪在他身旁,也算是种幸福,是我太容易满足了吗?

转过身来,将黑夜和躲起来的星月抛在身后,然后大胆地露骨地窥视他,想要把他身上每一个部分、每一个细节都看清楚,再放进记忆里的某个角落,好让日后可以拿出来慢慢品味。就今晚,才有这样十年难得一遇的机会。就今晚,无视掉心中的罪恶感,向他做无声的告白。

走过去,将被单盖好,手蹭蹭依旧红润温热的脸颊,再得寸进尺地碰了嘴唇,发抖的手不舍离开,誓要将那触感收藏好。

不知何时,眼前的他逐渐模糊。

不知何时,眼眶涌出了满足的泪水。

喜欢他的笑颜、喜欢他的亲和、喜欢他的细腻、喜欢他的才华、喜欢他的严厉、喜欢他的嚣张、喜欢他的抱负、喜欢他的颓废、喜欢他的真情流露、喜欢他的一切。

狠狠喜欢他的感觉忽地在心中炸开,不能自拔。

褐黄色的灯光调暗,把门带上,拭去眼角多余的水分,放下留恋,整理好自己,埋藏好这个秘密,迈开步伐离开。


Thursday, June 26, 2014

离开2

不知过了多久,这是一个粗俗的开头,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不知过了多久,某个地方的荒野中,依然飘荡着寂寞的回声。

“爸爸?主人?你们在吗?” 我依然不放弃。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白天或黑夜,不知被丢弃在哪个角落里,被覆盖着一条厚厚的黑布,我眼前显示着电池已所剩不多。我可以进入睡眠模式,保存仅剩的电力,但是我还抱有些许的期望,继续发出声音 “爸爸?主人?你们在吗?”,一直持续着,不想放弃。

到最后,这是个已知的结局,感觉自己就快要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我还没有去过游乐园、动物园、水上乐园⋯⋯

我不要就这样消失,我不要。

倒数20秒,15秒,10秒⋯⋯ 突然想起那个人,那天凭空出现的人,给了我一个求救的讯号!我立刻调整发信器,4秒,3秒,啊!快点!要来不及了! 2秒,1秒,眼前一黑。

荒野中那寂寞的回声消失了,但被黑布覆盖着的东西依然躺在那里,冷冰冰的。




离开

一睁开眼,房间里依旧昏暗。不知道现在已经几点了,只觉得有点冷,把露在被单外的左手和右脚,往温暖的被窝里缩了缩,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沉迷在为时不多的赖床。

外面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频密,就算房门的隔音好像不错,但那些声响还是影响了我的睡眠。不知怎么了,平时的赖床品质都是非常之高,现在却再也继续不下去,我可以说是完全清醒了,气馁地躺在床上,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看。

大学生活若是有味道的话,我觉得它像是浓烈的酸辣味,长时间的味蕾享受,以及刺激着你身体每一条神经。就算火辣的感觉消失了,它却已经永久地躲藏在你大脑的一个角落了;在冷天里吃到温暖身心的,那样的酸辣料理,这样的一份感动,也会驻留在心里的某一个位置。

忽地打开房门,刚好经过门前的几位 housemate 吓了一跳,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像是在责备我 "what's wrong with you?!",然后气呼呼的走掉。迎面吹来的冷风,我深吸了大大的一口气,啊!就是这味道。这时,饥肠辘辘的我,用昨晚宵夜消化了的脂肪在对抗着顽强的冷风袭击。突然想起可以用内功来御寒,于是我立马动作起来。再来一口深呼吸,想象着自己肚子里的丹田位置,从那里抽了一团温热的真气向四肢推去,使这股真气在体内四肢百骸间流窜起来。我就这样站在门口好一段时间,直到我的 roommate 对我说了一句:“你像疯婆子傻傻地站在门口是要干嘛啊?”,打乱了我内功真气的运行。我前功尽弃地瞪了她一眼,只好叹气,算了,反正没有什么显著的效果,我的身子还是冷得发抖,牙齿打颤咯咯作响,难道我运气的方法错了?

正在为自己弄着份简单的早餐,用小汤匙把最后一坨牛油块从盒子里挖出来,那盒子的生命就结束在垃圾桶里了。在差点烤焦的白面包上涂着涂着,边看着 roommate 匆忙地从换衣、整理课本资料、准备好作业材料、在脸上扑上各种滋润的保湿的粉底什么的、最后在我手中夺过刚刚涂好牛油再洒上点白糖的我的早餐面包,献媚地看了我一眼,灿烂地笑着说谢啦,晚上再跟你践行啊宝贝,在还未穿好高跟鞋之前就夺门而出。看来,roommate 你真的很赶时间啊,迟到了是吧。我想着的同时,从袋子里再拿出一片薄薄地垫底的白面包,放进烤箱里,然后等待着。在一旁的咖啡牛奶,正等着我的青睐,而它的热度,在我呆看着面包慢慢被烤脆的过程中,慢慢地消散了。




Sunday, June 22, 2014

低等冻物2

头颅很痛  所以服吃那毒药  思绪紊乱不明  像被谁夺走过
拥抱很暖  所以贪恋那臂弯  欲望缠身不宁  像被谁侵犯过
何以未能夺得  会习惯着迷那触感  未曾留下体温  你是谁

孤独涌涌  所以渴求那鸩酒  发丝飘散不顺  像自然死别过
忧心冷冷  所以期望那热吻  霓裳洁白不留  像自然逝去过
允诺亦可变心  请不要怨我太低等  冷漠掠影刹间  私慕难断缺

唾津探索嘴唇  比犀利眼神更凶狠  问谁又能抵挡  互相吸引

让无瑕  给视角穿透戏弄  实在极美艳  难道你在教训我  不需要八面玲珑
疼爱间  想起的惩罚游戏  实在是回味  让你走是要为沉沦赎罪

爱上很好  不过别忘记规则  放肆逾越不羁  未被怜悯过
堕落之心  沉在深渊  莫非我放过你你忘我  就根除罪过

两个人相互的并吞  诱惑不过是这样  给温柔找个坟场  在哪里都是一样
不要活得那么痛苦  快感不过是这样  欲望的影子 你我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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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自《低等动物》by 陈奕迅



Wednesday, June 18, 2014

陆戈翟 第四章

我在一家私人医院上班,正确来说,是一家私人精神病院。然而,‘私人’ 这两个字,让这家医院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从员工宿舍走到医院主楼,需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以正常的步行速度来计算,大概15分钟就可以从员工宿舍前厅走到主楼的前厅那里。今天依旧无法知晓今天的天气如何,我无法看到外面的世界,每个走廊、每个角落、每幅墙壁、每处交接点都没有一丝隙缝,我在这里看不到任何一扇窗、没有一道对外敞开的门。我已习以为常。

医院主楼前厅的柜台旁有一道门,门上挂着 ‘闲人免进’ 的牌子,我一手推开,这小房里边只是个小小空间,足够摆下一个橱窗柜子,和旁边的一架打卡机。我拉开第二层玻璃橱窗,在第二排架子上抽出第二张卡子,放进打卡机里,等待 ‘喀嚓’ 的一声,再把卡子放回原位。每天每天,机械式地完成这一个动作,退出房间关上门,正式开始我一天的工作。

从主管的手中接过一个文件夹,那是一份报告,今天有一位新的患者住进来,由我负责。我大约翻看手上这份报告,大致了解这位病患的病情后,朝主管点头致意,准备转身离开到病房去视察这位新患者。主管也点头回应,但就在那一瞬间,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眼神,就像是一条眼镜蛇看着它的田鼠那样,禽兽的饥渴!色魔的淫欲!

可以看得出主管正极力隐藏,但我又怎么可能错过如此熟悉的、人性赤裸裸的欲望?转身向病房走去,此刻我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微笑,我还隐约感觉到我的背上,正被炽热的眼神照射。主管仿佛带上了透视眼镜,看穿覆盖着我身体的衣服,我光滑的背部,和微翘饱满的臀部都暴露在他眼前。

报告上写着患者被送进来时,还处于昏迷状态,麻醉昏迷,那是22小时之前的事了。今天的第一件例行工作就是视察新患者的最新状况。

左手拿着文件夹报告,右上角有个大大的数字编码,PSNB#0220,走到相对应的病房前,用右手抽出放在左胸小口袋的磁卡,靠近门旁的感应器,听到了 ‘嘀’ 的一声,面前特制的反光玻璃房门 ‘哧咻’ 一声打开来了。

一股浓烈的臭酸味,慢慢地侵袭我鼻孔内的嗅觉细胞。我想到了员工宿舍的厨房里,有几包还没丢掉的垃圾袋,在那个角落里发出同样的味道,已经持续2个月了。

洁白柔软的棉被高高地鼓起,底下的患者稍稍动了一下,似乎是被玻璃房门的声音给吵醒了。随着棉被下的动作越来越大,我渐渐看到了漆黑的头发,和沾了不少褐色污迹的洁白枕头,估计这枕头套需要不少剂量的漂白剂了。

患者胆怯地探出头来,望向他前方的抽风孔,微微的光线照在洁白的棉被上,他稍微眯了一下眼,正在适应房间里的亮度。

撕开小包装袋,将里面的小东西放进嘴里,我的鼻子不再难受,呼吸也变得自然些。缓慢地挪开脚步,向患者走去。我故意把脚步踩重,发出声响。他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不过却是在我触碰他太阳穴的那一刻。脱下塑胶手套,丢进半透明的垃圾桶里,拿起笔记录: 脉搏正常、体温正常、反应稍慢、身体发出臭酸味需要清洗、可以开始进食⋯⋯

“这里是哪里?” 患者突然抓住我拿着报告的那只手,疑惑地看着我,声音有些颤抖和走音。

“先生,这里是您可以得到最好待遇的修养场所。” 一贯公式化的回答,我不愠不冷地说着,边挣脱他的手的钳制。

“我⋯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手垂了下来,无力地、来回重复地在洁白的被单上留下深褐色的污迹。

“先生,您需要修养一段时间,所以来到了我们这家医院。” 靠在床边的桌上,我伸手抽出杀菌湿纸巾,将遭殃的手腕用力地擦了几下,再把湿纸巾丢进同一个垃圾桶里,准备离开。

“我⋯ 我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了。” 患者迷茫地看着我,有气无力的。

“先生,您的食物和洗澡用具,将会在5分钟后送到,请尽情享受,不打扰您休息了。” 语毕立刻鞠躬退出房间,玻璃房门受到感应 ‘哧咻’ 一声关上。 正要转身离开,我看到了患者突然朝玻璃房门迎面飞奔而来,速度快得惊人。这时我正考虑要不要把报告里的 ‘反应稍慢’ 改掉。

下一刻我以为玻璃房门会有剧烈的震动,可是我低估了这个特制玻璃房门的强大功能。看着患者拼命地敲打、捶打、再来几个飞毛腿踢打、再使用各种拈到手来的家具譬如说椅子、桌子、书橱、垃圾桶等等的再敲打和捶打,玻璃房门纹丝不动。刚刚还整洁无比的房间顿时成了修罗场。

我轻叹一口气,只可惜患者看不到我现在的表情,不然他将会更卖力地朝我脸上砸东西。这种情况很常见,也证明了这名患者很聪明。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就是迈开步子到资料部去更新患者状态,并且在心里为打扫清洁的阿姨默默祈祷。

***续***


Wednesday, June 11, 2014

陆戈翟 第三章

日复一日地替别人工作,每天重复同样的动作,如此枯燥乏味的生活,我竟觉得乐在其中。

今天,又是在忙碌的工作中结束了一天。累倒在床上的我,不再有任何的动作,就像一条死鱼,静静地躺在那里,又臭又脏,但我却毫不在意。

很快地,意识模糊,眼皮沉得像是被几百公斤的铁块压着,呼吸虽已慢慢平稳,但却不顺畅。常常觉得自己的鼻子里应该是住上了几条蛔虫什么的,不是今天阻塞就是明天狂流鼻涕,没有一日安宁。慢慢地,在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就要离开肉身,向外畅游的前一刻,我便先失去意识,至于我的灵魂有没有离开我的肉身,就不得而知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感觉回来了。

我的身体不停地上下上下被顶撞、贯穿。感觉嘴角边痒痒的,右手无力地挪到嘴边轻轻碰了下,侧头一看,啊!原来是血,难怪有腥味。回过头来看着身前的,被欲望支配的丑陋男人,突然一阵恶心,感觉嘴角又有一丝腥血流出来。房间并不明亮,我却可以清楚看见丑陋男人拥有一头油亮的秃头、满脸的臭汗,和鼻头上布满的颗颗黑头。

无奈,我的下半身却以淫荡的姿势,配合着丑陋男人的进出,享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冲撞和抽插,深深地沉浸在无尽的欲望中,情不自禁地发出舒服的呻吟,仿佛像是犯了毒瘾似的,不能自拔地抛开一切伦理,一直向着最暗的深谷跌下去。

承受着上半身和下半身,两个极端的感官冲击,我开始受不了,但却又像是开始享受着如此变态的日常。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余的时间就是跟不同程度的丑陋男人上床,疯狂做爱,这是我被救起后,所要付出的代价。

我只是个实验品。

耳朵里似乎听见了小妹妹的呼唤声,是袅袅还是郁郁呢?她是在唤我醒过来,还是想要对我说些什么呢?刚刚那丑陋的男人走后不久,我就陷入了轻微的昏迷,迷糊朦胧间感觉到有人在帮我拭擦我的身体。我不想就这样睡去,我还想保持些许的清醒,那样我才能再次感受到因为清理那肮脏的部位所带来的疼痛,我需要痛的感觉,我才能确定我还活着,我需要那些痛苦来赎罪。

清洗过后,我还是觉得我的身体黏黏腻腻的,像是汗流浃背过后的感觉,这导致我无法进入深度的睡眠,就算不懂是袅袅还是郁郁喂我吃了掺了睡眠药的晚餐,我还是在游走睡眠、昏迷和清醒间。

实验进行了两个星期后,也就是他们让我连续纵欲了半个月后,我觉得我的下体开始撕裂、损伤,因为疼痛的级数增加了。我记得我最后一次睁开眼睛看见不懂是袅袅还是郁郁的时候,就像在浓雾里只看到影影幢幢,但清楚听到她熟悉的声音唤着我的名字,参杂着悲哀的哭腔。

终于,我支撑不住了,陷入深度昏迷。这,也是他们实验所预料到的。到底,他们在进行着什么实验?在研究些什么呢?

刺眼的阳光从抽风孔照射进来,先是温暖了我的屁股,再到我的胸部,然后我的眼睛,最后我被晒醒了。撑起欲裂的头,拨开遮住了双眼的浏海,用舌头舔了舔快干裂的嘴唇,忽地猛烈咳嗽,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似的。嘴角边不自禁流下了恶臭的银丝,用手背擦了擦,赶紧下床走进厕所洗涮。

望着镜子的自己,用双手不停敲打两边的太阳穴,头好痛!痛得快要爆炸了!

“该死!” 不经意骂出一句话,我呼吸变得急促。刚睡醒的那一刻,头脑一片空白。正当脑袋开始运作时,才想起那梦的情境,我并没有忘记,那个如地狱般的经历。

***续***